“一五”计划国家重点项目西华山钨矿回忆之西华山钨矿点滴往事
前言:最近一段时间,与几位朋友聊起西华山的话题,善良也谈到,前几年在施千里、朱伟华等原西华山老职。
详细介绍
前言:最近一段时间,与几位朋友聊起西华山的话题,善良也谈到,前几年在施千里、朱伟华等原西华山老职工的帮助下,由他们提供资料或者撰写文章,合力凑成了一个连载版的《老西华山钨矿》系列文章,但是原公众号意外折戈,导致原文章看不到,现重新再发送一次,以飨读者!
上图为1981年11月,原国务院副总理方毅来到大余西华山钨矿,在西华山宾馆原苏联专家楼与代表一起合影留念。
线多年前,德国传教士在西华山发现了金属钨,这个发现让大余县的西华山成为日后“世界钨都”的代名词。
1949年以后,国家接受苏联援助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当中156个重点工业项目中的一个,就是西华山钨矿的兴建。按当时的产能与探矿,西华山钨矿成为了全国的钨产业重点基地,那时的西华山钨矿赢得了全世界的钨行业的关注。
计划经济的西华山钨矿,无疑是全县人民的宠儿,但是进入到1990年之后,国家慢慢向市场经济过渡,原本红红火火的西华山钨矿慢慢成为经济体制改革的试验品,效益一旦与市场挂钩,人员臃肿就是势在必行的改革重点。
1997年以后,西华山钨矿彻底放开开采权,顿时成就了N多的百万富翁,热闹的采砂大军蜂拥前往西华山豪取“黑金”,既然有一夜暴富的、自然也有赔得精光的,每个生产坑口不断上演惊心动魄的瞬间,靠着运气挖出一条好矿苗是每个开采者都向往的,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2014年年末,经济的不景气导致钨行业全体,西华山矿部原本人声沸腾宛如闹市,现在也成为寂静的角落。
现在,大余县委、县政府将花大力气把西华山建为一座以矿山旅游开发为主的主题公园,届时,不管这座公园如何建成 ,但是西华山的今天,就是中国那些以原矿开发为支柱产业开发的枯竭城市明天的最终代表,这座百年老矿能否老树开新芽,绽放出转型后的更加灿烂的明天,可以让我们期待!
也希望这座公园的建成,能够带动相关旅游产业的升级以及矿山的成功转型,让西华山步入英雄的暮年能够有一个更加灿烂的“夕阳红”。
大余有位名作家写了本钨都忆旧的书,书的后面有英勇作战攻打解放西华山的描述。在纪念钨都百年的活动中,位于西华山钨矿矿部的展览馆中,有一组介绍西华山的图片,其中有幅图画着冒着枪林弹雨英勇战斗解放西华山的场景。历史果真是如此吗?非也! 大余解放前夕,国民 党政 府军队已撤离大余,西华山矿场的几个头头也逃往广州,西华山的矿警队和未离开大余的职员大多撤到了西华山山上。1949年8月16日大余县城解放,8月19日南下的解放大军进驻大余。虽然大部队来了,但并没有立刻攻打西华山,而是原地待命,当时的团部设在后来的西华山职工医院。8月的大余天气仍然很热,每到晚上,团部的一些人喜欢到西华山矿部的两株大白玉兰树下乘凉,并与仍住在矿部的一户职员聊天。南下大多数是北方人,听不懂大余方言,而这位职员是江苏人,双方讲话基本能听懂。通过这位职员了解到很多西华山的情况
过了几天,西华山的主管部门——江西钨锡矿业公司从赣州派了位负责人来到大余。与商量后,决定上西华山谈判,争取和平解放西华山。第二天,的谈判代表(没带枪)与公司派来的负责人和西华山矿场的这位职员(矿场的一位中层干部)共乘的一辆吉普车一起上西华山。考虑到西华山山上还有近百名武器装备精良的矿警,怕谈判不成功发生意外,在上西华山小路的半山亭埋伏了一支部队,准备谈判不成立即强攻。
吉普车上了山,由于有钨锡公司派来的代表,还有本矿场熟悉的干部,很顺利地见到了矿警队长和矿场机关的有关人员。谈判代表向他们谈了有关政策,钨锡公司代表谈了公司的决定:交岀武器,接受军管,尽快回到正常状态生产。矿警见大势已去,且上级又说了要放下武器,便立刻缴枪。就这样,未费一枪一弹便和平解放了西华山。
这段历史,西华山矿志里没有记载。为避免以讹传讹,特写了上面的这些话,以正视听。
西华山矿区的钨,发现于1908年。起初,民工以手工方式采选露头矿石。1938年,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在西华山建立矿场,在东西大巷(483中段)开始使用机械化作业。 新中国成立后,从1956年下半年开始,西华山钨矿按国外设计进行井巷开拓工程。根据西华山脉状矿体沿山坡分布,矿化深度不大,且全部在矿区最低水平以上产出等特点,采用组合平窿开拓方案。主要开拓工程为两个主要运输平窿,八个溜矿井和两个辅助竖井。全矿自上而下划分为十二个中段。
215主平窿,开凿在矿区的最下部,从南向北,直至中区下部,全长1800米。巷道净断面积11平方米。坑内铺设24公斤/米双线吨架线式电机车。巷道一侧铺设主输风管路。矿山全部矿石均经此窿运岀,压缩空气均经此窿送到采掘工作面。431主平窿,从矿区中部向北区掘进,全长1200米。巷道净断面积10平方米。坑内装备与215主平窿相同,为转运矿石之用。 辅助竖井,原设计有两个。一号竖井从215主平窿至431平窿。在施工全套工艺流程中,中方技术人员考虑节约投资,加快工程进度,同时地表公路已通行至431洞口,下部材料运输问题已解决,于是将一号竖井设计改为先进天井,用以架设管路,不提升人员、材料。二号竖井从431平窿通至670中段,为开采中、北区矿体服务。竖井全长265米,井筒断面为矩形,开凿断面积12.3平方米,采用木质吊框支护。竖井采用带平衡锤的单罐笼提升。 溜矿井全矿共八个,总长度1690米,均为直径2.3米、净断面积4.2平方米的圆形井筒。溜矿井按矿床的埋藏情况分别设置。431中段以上布置5、6、7、8号溜矿井,431中段以下布置1、2、3、4号溜矿井。各溜矿井下部装矿硐室均装有风动闸门。硐室用金属和混凝土筑成。各生产中段溜矿井的卸矿处均设置斜条格筛。在431主平窿的3号和4号溜矿井卸矿处,还分别设置同时可翻2立方米矿车2台的圆筒形翻矿机,以利矿石转运。
除以上井巷工程外,还开凿坑内变电所、水泵房、炸药库、凿岩机修理室等硐室工程。
1978年又新开了230中段。上世纪八十年代,为回收难采的半截矿块新开了564、513、453、290等副中段。
在浮江工人村和五里山工人村有一些“干打垒”的矮平房,上面盖的是赣南砖瓦厂生产的红色机制瓦。这种矮平房依照国家的有关法律法规,使用年数的限制为15年,也就是说住了15年房屋就该报废。为什么当时要建这些使用年数的限制这么短的住房呢?
我们知道,西华山钨矿是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1953年—1957年)时期156项重点建设项目之一,上犹陡水水电站是供电配套工程。经过1953—1955年三年的工作,西华山的民窿在进行技术改造后收归国有;同时进行了系统的大规模的地质勘探,基本查清了矿床的赋存情况。以后,由前苏联进行设计并于1956年7月由前苏联援助建设,进行井巷开拓和选矿厂建设的大规模施工。1959年底进行了整体联动负荷试车,并在1960年4月竣工验收。国家共投资5544万元”。
根据国外设计,西华山钨矿投产后的服务年限是14年,因此在浮江工人村(主要安排矿山工作的职工家属)和五里山工人村(主要安排选矿厂、机修厂的职工家属)才会建造这种使用的时间仅15年的“干打垒”矮平房。
后来中苏交恶,苏联专家全部撤离。我国的技术人员在前苏联设计的基础之上进行了一些革新和改革。西华山钨矿采用边生产边勘探的办法来进行了大量的勘探钻探,发现新增了数百条工业矿脉,延长了矿山的服务年限。
从1949—1989年的四十年里,西华山钨矿累计生产钨精矿8.35万吨(标准吨),年均2000多吨;累计实现利税10893万元,年均272万元。1989年之后,由于多种因素影响,致使西华山钨矿生产经营陷入困境,在寻找岀路未果的情况下,终于在2002年关闭破产。从1960年国外设计投产到2002年关闭破产,西华山钨矿为国家服务了42年,是原设计服务年限14年的三倍,多服务了28年。
随着西华山钨矿开采的发展,山上员工家属的增多,为解决员工子弟的念书问题,民国29年(1940年)在西华山中垇创办了西华山的第一所学校——员工子弟小学,西华山矿场场长亲自兼任校长。民国33年8月,因日军入侵,学校停办。民国35年学校复办并更名为第一区特种矿产管理处西华山员工子弟学校。时有4个教学班96位学生,学生免收学杂费和书费。民国38年6月,解放大军的隆隆枪炮声慢慢的接近,随着矿场的遣散学校也停办了。
1949年8月大余和西华山解放了。西华山在军代表程奇的领导下很快恢复了生产,1949年10月,西华山矿场在上垇重新开办了一所员工子弟小学,时有学生133名。1956年元月,接上级通知,西华山钨矿将子弟小学移交给大余县文教局,更名为西华山小学,该校民办教师的工资仍由西华山钨矿支付。
1964年4月,西华山钨矿在浮江工人村创办了浮江小学,在五里山工人村创办了五里山小学。后两所小学分别更名为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小学和西华山子弟小学五里山分校。
在1966年之前,西华山钨矿只有小学,没有中学。1966年至1968年9月,西华山、荡坪、漂塘、下垅四个钨矿在西华山钨矿浮江工人村合办了大余矿区中学。1968年10月该校停办后,西华山钨矿立即在原址办起了职工子弟学校中学部(初中),时有教学班7个,学生277名。同时,将西华山职工子弟小学更名为西华山钨矿职工 子弟学校浮江小学,西华山子弟小学五里山分校更名为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学校五里山分校。同年11月西华山钨矿接管了大余县西华山小学,命名为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学校西华山分校。
1969年子弟学校中学更名为西华山钨矿“五.七”中学。1970年中学增设了高中部。从此,西华山钨矿的职工子弟从小学入学到高中毕业可不离开矿山直接升学就读。1971年,为方便职工子弟就近就读,西华山钨矿“五.七”中学在五里山分校和西华山分校增设了初中班。同年,西华山钨矿将六号桥综合加工厂划给子弟学校作为子弟学校的实习工厂,直到1978年。1972年10月5日,西华山钨矿“五.七”中学复名为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学校。到1979年,子弟学校共有中、小学生共2003人,这也是西华山钨矿建校以来学生人数最多的一年。在1978年高考时,学校推荐了两位品学兼优的高一学生参加高考。其中一位考取了南京某大学,而另一位学生则在下一年高考时,考取了广州中山医学院。1979年2月,西华山矿中新建了一栋504平方米的教学楼。同年,将五里山分校、西华山分校的初中二年级师生转到位于浮江工人村的中学部。1980年9月,五里山分校、西华山分校恢复了初中二年级。1989年,又在县城坝上路新建了一栋四层楼的教学楼(用本矿钙化砖厂生产的钙化砖建造),开设了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学校坝上分校,从小学到初八个教学班。
1990年,随着西华山钨矿生产经营陷入困境,教师队伍开始不稳定了。从1990年起,陆续有骨干教师自己联系外调。特别是1993年,是年,寒假里调往广东新会的教师有23位,暑假中调往福建晋江的教师有26位。由于大量教师外调,高中无法办下去,生源也大量流失。1993年,西华山钨矿有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但这时矿里还能保老师的工资。但到了1995年下半年以后,连老师的工资也无法全额发放了。其中,1995年有两个月未发工资;1996年有三个月未发工资;1997年有四个月未发工资。这些欠发的工资,直到2002年西华山钨矿关闭破产清算时才补发。有位本科毕业的老师,原先妻儿都在一起,因难以维持生活不得不将妻儿送回老家进贤。后来还是因欠发工资的缘故调回老家了。有三个赣南师范学院毕业生分配到西华山矿中,因欠发工资连买饭菜票的钱都不够,只好向食堂借饭菜票。他们三人后来也请长假去外面打工。 由于生源急剧减少,1997年8月停办坝上分校,第二年停办五里山分校。而浮江工人村的初中到1997年9月开学仅有三名学生报名,不得不也停办。这样,整个西华山钨矿职工子弟学校仅剩西华山分校和浮江小学还有少量的小学生继续就读。艰难的维持到2002年,随着西华山钨矿的关闭破产,西华山职工子弟学校也就自然消亡。
西华山钨矿关闭破产时,当时国务院有文件,要求地方政府要接受破产企业自办学校的教师。而西华山职工子弟学校还有十几位教师合乎条件,按政策应由地方教育部门接受的,他们也愿意转到地方学校继续任教。然而,地方政府不愿意接受这些教师。有次在关闭破产领导小组的安排下,这些教师与大余县政府派出的代表,时任分管文教的副县长进行了对话。该副县长说大余县本身就有老师多,你们要转到县里也是要下岗。就这样,这十几个教师领了点安置费便被西华山钨矿解除了劳动关系。后来,这些老师有的外出代课,打工;有的跟亲戚学做生意;有的上山打砂子;有的与家属一起做包子馒头买;有的开夫妻面馆……不一而足,就这样艰难的生活下去。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由于种种原因,西华山钨矿生产经营陷入困境。尽管如此,西华山钨矿的职工们还是努力工作,工人技术人员们还在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坚持搞科研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上图这本杂志中就刊载有两篇笔者写的简单介绍:
西华山钨矿研制的电动拉轮机获江西省经委颁发的新产品证书
由西华山钨矿一坑口二七0工区工人赖维惠等人研制的一种拆卸矿车、电机车、装岩机轮和轴承的专用设备--电动拉轮机,获江西省经委颁发的江西省新产品证书。
该设备是由直流电动机、变速箱、专用拉钩等常见部件组成。用直流电为动力源,采用特种电阻起动,利用直流电动机软特性自动调速,通过自制的传动装置带动拉钩和顶杆,达到拆卸车轮和轴承之目的。
该矿使用该电动拉轮机拆卸车轮,较手工拆卸提高工效18--20倍,且可避免拉坏打碎轮轴和轴承,提高检修速度,降低劳动强度,深受工人的欢迎和称赞。
西华山钨矿研究成细粒级高锡黑白钨粗精矿精选新工艺
西华山钨矿选厂肖祥鸿、肖孔懋等七人研究的细粒级高锡黑白钨粗精矿精选新工艺,已由江西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在今年第4期江西省科学技术成果公报中发布。该新工艺选用湿式强磁选机高效分选设备,以及采取磁-浮联合工艺,不仅取得了黑、白钨矿石和锡石好的分选结果,而且大大地简化了生产流程。该工艺解决了粒度细、矿物杂、分选难度大的选别技术,提高了钨、锡产品的质量和回收率,避免了粉尘污染,改善了环境,工艺和指标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
附记:后来,该新工艺获省科技进步奖,两位姓肖的工程师还获得了省里不少的现金奖励。因该项目申报时,我在西华山钨矿总工程师室工作,申报材料是我整理的,送往省里审核也是我单独去的,所以在获奖后二肖还特意请我们在酒店吃饭,而那时我已调子弟学校工作了。
在1988年版的西华山矿志 1907—1986大事记中曾有记载:“ 1949年10月18日 江西钨锡矿业有限公司召开第一次复工生产会议,西华山工程处程奇、徐燮荣、施象仪、章元滇出席了会议。”(说明:钨锡公司在赣州。程奇为副师长、军代表;徐燮荣为西华山工程处西华山矿场场长;施象仪为西华山工程处会计组长;章元滇为西华山工程处工务组长,他是后来西华山钨矿总工程师章寿吾的叔叔。由于编写矿志的人不了解情况,在矿志中徐章两人的名字均有误。)施象仪大学毕业后终生从事会计工作,长期任劳任怨的在西华山矿工作。而在西华山矿志中,其姓名除在大事记中岀现过一次外再也没看见,为此,将我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写岀来,以表示对这位老会计的纪念。
1938年9月,施象仪考入在上海的国立暨南大学会计银行系。后由于日军入侵,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学校迁到福建建阳,他与几位老乡同学在学校留守人员处得到路费,也来到建阳继续完成学业并于1942年9月毕业。在老乡学长的介绍下,1942年10月入赣州直接税务局当税务实习员。1942年12月便在大余钨业管理处会计室任科员。1944年9月,由于日军入侵,钨业管理处遣散后,他在1944年10月进入赣州专员公署(江西四区专署)会计室当稽核员,直至1945年10月调赣州赣南经济建设公司当帐务股长。两个月后,在1945年12月到赣州第一特种矿产管理处任会计员,1946年7月调大余西华山工程处任会计组长直至大余解放。
1949年春,为监视的地下活动,国民 党赣州专员公署情报科要钨锡公司总经理刘兴亚(此人解放后在江西冶金学院工作)组织“生产督导委员会”。西华山工程处的生产督导委员会由工程处主任李宝晏和工程师吴兰友策划组织,委员共九人,除他俩外还有:西华山矿场场长徐燮荣;漂塘矿场场长袁荣生;洪水寨矿场场长章元滇;荡坪矿场管理员张泽苍;工程处总务组长邵镕;工务组长袁九章;会计组长施象仪。钨锡公司会计室主任吴纯治指示施象仪以报销差旅费的形式发活动经费。尽管该组织成立两三个月后就自动消散了,但也有人领了活动经费,而做为财会负责人的施象仪自己没领过一分一毫活动经费。他这段历史解放后审干时被定性为“一般政治历史问题”。赣南解放前夕,刘兴亚逃往广州时曾要施象仪一起去,他没有去;李宝晏给支手枪给他防身,他以会吓倒小孩(大的不满3岁,小的不满周岁)为由将手枪退回了;李宝晏逃跑前,委托施象仪和工务组长章元滇和矿警队长李文斌代理他的主任职务,他不仅没答应,甚至连西华山都没上而是仍带着全家老小住在矿部院里。当时机关工作人员和矿警们都撤上了西华山,仅他一家还住在大余县城的矿部院子里。(有些大余本地人则躲在家里。)
1949年8月16日游击队解放了大余县城。有两位游击队负责人来到西华山矿部大院门口,施象仪打开了锁着的推拉铁栅栏大门迎接他们,并与他们进行了交谈。从交谈中还得知他们其中一人还曾是广州中山大学的学生。8月19日南下的解放大军进了城,有些干部晚上会到矿部大院的两株白玉兰树下乘凉并与住在院子里的施象仪聊天。不久,赣州钨锡公司派了位代表来大余,准备与的的代表一块上西华山谈判。上山那天,施象仪与他们共乘一部吉普车来到西华山上,一起说服矿警们放下了武器,见证了西华山的和平解放。
西华山解放后,施象仪原职留用,继续干回他所热爱的会计工作。1949年10月18日,与西华山工程处的程奇、徐燮荣、章元滇一块岀席了江西钨锡矿业有限公司召开的第一次复工生产会议。1949年12月,施象仪在审核漂塘矿场有关财务费用时,发现有重大浪费现象。他先向有关人员指出,无果。于是向上级汇报,并配合检查,制止了浪费,挽回经济损失五千余万元。为此,中南有色金属管理总局明令嘉奖施象仪:除通报表扬外,工资加三级,同时奖五个月的工资现金(200多元)。后来,钨锡公司任命施象仪为西华山矿财务科长,他成为西华山矿的第一个科长。(过去只是组长,没有科长这职务。当时公司还任命了一位福利科长,因他家在赣州,不愿意来大余,也就没上任。)
在1955年,有次施象仪失落了财务科的电报摘抄本(后在行政办公室找回);后又因派财务科的会计马建安、吕育编制财务计划,他们失落计划底稿一张,对这件事追查不力。这样,施象仪以失密的错误受到撤职处分。次年撤销处分后被任命为财务科的主办会计。有次组织上发现了他在1948年经国家考试院考核后发给的会计师职称证件(过去他以为国民 党政府发的证件政府不会承认而未出示过),就聘请他为会计师,当时,他是西华山钨矿唯一的会计师。(后来矿机关的干部习惯称其为“会计师”,而很少叫他的名字了。1956年工资改革,他的工资评为100元,进入了西华山钨矿的高工资行列(当时职工工资在100元以上的在10人左右),后来,这一工资等级一直拿到退休都没有增加过了。从此,施象仪競競业业任劳任怨的协助领导做好西华山钨矿的财务管理工作。
施象仪在解放前没参加过三青团,解放后也没参加过共青团,也没参加其他党派,但他与那些大多数旧知识分子一样,在解放后的历次运动中都或多或少受到冲击。在1951年底发动的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中,起初被“打虎队”当作“大老虎”戴上手铐脚铐关押在“六号大院”里新建的一座楼里(当时有位一同被关押的老会计曾跳楼自杀),家里也被抄,连木地板也撬开搜查。当然,“打虎队”是一无所获,后来以犯“官僚主义”受到批评,宣布给予“加强教育”。
1957年“反右斗争”时,被弄到党委的“政治训练班”学习,幸亏没被划为“”。上世纪六十年代中的“三查”、“四清”、“社教”等运动也曾没完没了地被审查。不知是谁向组织写信告发他,说解放前他参加了。经过反复审查,证明并无此事方得过关。
在史无前例的“”中,施象仪与其他“牛鬼蛇神”一道在1968年5月26日被揪 斗,住“牛棚”。先是在矿部扫院子,后被罚到浮江工人村农场劳动。好在没被抄 家,也没扣工资。直至1972年元月4日才宣布“解放”,然后调西华山钨矿选矿厂当会计,不久又调回矿财务科任会计师。为了让曾下放的儿子参加工作,1976年打报告申请提前退休退休,后经赣州地区组织部(人事局}批准才退休。
据说当施象仪还未退休前,江西省冶金厅曾三次想调他去南昌,都因西华山钨矿不肯放而没有调成。尽管他自己也知道此事,但并没有闹情绪,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工作。本来退休后可在家里颐养天年,可西华山钨矿仍要留用他,待遇只是工资补差后仍拿退休前的原工资的100%,他也没有因待遇低而不干。
1981年,国务院决定财政部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第一次财务大检查。当时西华山钨矿有违纪金额300多万,现金存放在保卫科的保险柜里。党委书记心里发毛,生怕被查岀,指示施象仪做假账,还问他会不会被查岀来?他回答说:假的就是假的,总有漏洞。如果来查账的人水平比我做账的高是会查岀来的。后来检查结果,仅查出违纪金额几千元,这还是他做账时有意露出的破绽。这年江西省会计学会成立,他是西华山钨矿唯一一位会员。
1981年底,江西省冶金厅在全省本厅财会人员中评选会计师,组织了评审小组并请施象仪担任评审小组的组长。在评审第一批申报者时,他发现西华山钨矿没有一人提出申报申请。他即写信给矿财务科长,要他组织财会人员撰写论文,积极申报,并指出根据第一批申报者评审的情况去看西华山钨矿至少有4人有资格申报会计师。后来,在第二批审批时,西华山钨矿的会计杨炳友、范立青顺利通过,被评为会计师,而财务科长和另一位(在闹情绪,想调走。)会计自己不申报也就没评上。
1982年7月,冶金部在山东烟台召开增收节支座谈会,因这个会议很重要,矿里指定要他出席。当时,他家中住房面积小,三代人挤在两房一厨30多平方米的坝上西华山钨矿的福利房。他正打算在住房旁自己再搭间房,不想去。这时党委书记拍板,将一套准备留给一位新调来西华山钨矿的副矿级领导住的房子分给他住,要他安心去开会,并且还派了位姓朱的会计与他一起去烟台,照顾他出差在外的旅途生活。
由于那时的财会工作领导干预太多,要根据领导意图做假账,况且年龄也大了,在1984年,施象仪不想再干了。这时,矿领导要他推荐一人顶替他的工作。他推荐了在西华山钨矿修建队做临时工的毛绪振。毛是湖南某大学学财会的毕业生,原是西华山钨矿机修厂的会计,因“破坏军婚”而被开除判刑。刑满释放后回到西华山钨矿,因那时正是“文革”期间,西华山钨矿由造 反派“红色造反军”掌权,没有恢复他的工作,只是安排在修建队做临时工。矿党委书记亲自屈尊去修建队找他,要他写个要求重新参加工作的报告,然后安排他去矿财务科上班。谁知道毛绪振竟然拒绝了,宁愿在修建队做临时工而不愿意去财务科(后来他在修建队做临时工直到去世)。就这样,因无人接手,施象仪只好继续干下去。后来,西华山钨矿打算委任施象仪为矿副总会计师(总会计师由经营副矿长兼任),他没有答应。
1985年5月,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成立会计学会,施象仪被推选为会计学会第一届理事。
以后,施象仪一直协助财务科长工作且直接负责成本管理。由于西华山钨矿的财务成本管理工作岀色,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1987年10月25日在西华山钨矿召开了全国有色矿山财务成本研讨会。
1988年10月,大余县委大余县人民政府授予施象仪“老有所为精英奖”。(当时西华山钨矿仅两人获其奖,另一位是职工医院的高级医师宋宗德。)
1989年5月,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授予他“从事财会工作满三十年”荣誉证书。施象仪在抱病做完西华山钨矿1988年的财务年报后,便真正开始了退休生活。
1989年,他到上海、南京探望兄嫂。1990年,他到台湾探望小两岁的胞妹,并会见了部分在台的暨南大学校友(他是大余县第五位赴台探亲的人)。2004年12月的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安祥的辞世。
编者按:就如同中国千千万万从旧社会为工作转向为工作的旧知识分子,在那些运动当中,他们不可避免地遭受到歧视,并且首当其冲成为重点打击对象,他们当中有些人悲惨的离世、有些人留下终生的伤痕。施象仪老人一生经历过中国新旧社会的交替以及自身承受了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各种运动,给其身体与家庭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但是施老终于挺过这些惨无人道的运动,看到了新世纪到来的曙光,并且在晚年安享了平静的生活,施老无疑是幸运的。生活尽管对施老无情,但是岁月终还施老一个公道。我们也坚信,我们的国家会慢慢的进步,越来越开放,束缚在社会上的思想禁忌,终会烟消云散!
2014年7月7日,央视首播了讲述南侨机工故事的6集《南侨机工·被遗忘的卫国者》纪录片。通过首次披露的60多分钟彩色胶片、2000多张历史照片,让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南侨机工——流血公路上的卫国者们。在大余县原西华山钨矿汽车队,曾经有一位从新加坡回国的归侨司机---刘矩科。他是大余唯一一位参加过南侨机工的爱国华侨人士。
刘矩科,祖籍广东省顺德市。1919年出生于马来西亚,青少年时期的刘矩科在马来西亚吉打署私人开办的汽车修理厂当学徒。1939年初南洋华侨总会主席陈嘉庚先生发出爱国号召,组织南侨机工回国参加抗日服务团。当时刚满20岁的刘矩科满怀报效祖国的赤子之心,报上自己的姓名去参加了南侨机工回国抗日服务团。
1939年5月,刘矩科在马来西亚槟城集中,被安排在第五批回国抗日服务队,共计530人。他们从槟城乘船出发,到达越南西贡上岸后转乘火车经河内到老街,再改乘汽车直达中国云南省昆明。途中他们一直未停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到达位于昆明的西南运输处司机训练所。在学习一个多月后,刘矩科于同年7月分配到了运输第十三大队担任汽车修理工,按军队待遇发给军装用品,每个月工资56元(国币)。刘矩科所在的第十三运输大队大队长是文迪煌,大队部设在云南省遮放,于是刘矩科与一同分配的南侨机工从昆明市出发,经禄平、楚雄、永平、保山、龙陵、芒市到达遮放。主要任务是从缅甸仰光运输华侨和同盟国捐献支援的抗日汽车、药品、军用品等物资回云南省遮放,而第十三大队重点是抢运汽车回国。
1940年,第十三运输大队从云南遮放调到缅甸的腊戍之后,给每个机修工也发放了汽车驾驶执照,以应对汽车司机的伤亡、生病后带来的不便,同时,机修工又能承担汽车发生故障时的修理,所以,刘矩科成为第十三运输大队中技术出众的多面手。
1953年7月,刘钜科参加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刘钜科经过广东省台山市归侨学习班学习后,于同年10月分配到江西省赣州地区大余县,参与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重点项目——西华山钨矿工作。当年在赣南的南侨机工共有三人:除刘矩科外,还有祖籍广东肇庆,在赣州公共汽车公司工作的严辉;祖籍福建诏安,原在大余下垅钨矿后调回福建工作的张志强(张章胜)等。
1954年1月西华山钨矿指派他到赣州参加汽车驾驶员考试。同年7月,35岁的刘矩科与陈秀珍结婚。刘矩科考试通过回来后,西华山钨矿组建汽车队,有着过硬驾驶技术的刘矩科月月完成运输任务、季季评为生产标兵、年年选为先进工作者。因工作责任心强,最后改为大客车驾驶员,每天驾驶大客车接送县城至矿山的职工上、下班。他在西华山汽车队一直工作到1981年正式退休。
1983年,云南省政府在昆明西山修建南侨机工抗日纪念碑,底座上有赤子功勋四个大字。1985年,云南省政府举行纪念“南侨机工”的活动与会议。此次活动之后,当时厦门大学教授林少川通过陈嘉庚子女的提供的珍贵历史资料,编写了《陈嘉庚与南侨机工》这本书,由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书里面详细记载了由陈嘉庚先生保留的南侨机工每批成员名单。
而此时的刘矩科,已经于1981年正式退休,在家种花植草,安度晚年。每当他回忆起自己与战友们在滇缅公路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时,心情就不由得激动万分,但是又为自己没有留下任何验证自己是南侨机工的证明而伤心落泪。
1998年初,赣州市侨联副主席何红满到北京开会,在全国侨联原副主席肖岗处喜获《陈嘉庚与南桥机工》一书,该书“第五批南侨机工名单”中有刘矩科的名字。经何红满、叶若青认真访问查核,并在听取了刘矩科亲自讲述当年的情景后,确定他就是大余西华山钨矿的归侨司机刘矩科。经报全国侨联,很快就认定了其“南侨机工”的身份,还原了历史的本来面貌。
1998年底,刘矩科在被遗忘多年后,终于被组织落实了国务院侨办、劳动人事部、财政部(1986)下发的23号文件精神,享受到了早就应该享受的按退休前工资百分之百发放的退休待遇,这给了年迈的刘矩科以心灵上的慰藉。
我的父亲名叫朱南孜,是南康太窝乡人,出生于1935年,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为支援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156个重点项目之一的西华山钨矿建设,随全国蜂拥而至的建设者们一起来到大余参加工作并安了家
我的父亲当时在西华山钨矿的五坑坑口工作,那时的文体活动相当比较少,在坑口的平地整出一小块平地,竖一个篮球架就是平时训练的场地,而且场地上也没有水泥硬化,就是泥地,但这丝毫没有妨碍那个年代篮球爱好者的痴心。
上面这张相片拍摄于1959年5月,我父亲朱南孜在前排右边第二位。从这张有着近60年历史的相片能够准确的看出,那个年代西华山钨矿还是相当简陋,大多数都是以板棚房为主。尽管住宿环境不可与现在同日而语,但那个年代人的精神面貌却是现代人所不能及的。我父亲从事的工作尽管比较繁重,但是在工作之余,他还是经常与工友一起练球。他所在的五坑坑口荣获了1959年西华山钨矿“庆五.一”劳动节运动大会的亚军,那时西华山钨矿有着几千名职工,没有好的球技也不能够在诸多球队当中脱颖而出。
我父亲不仅在球场上是一把好手,在工作上同样是生产能手。其所在的生产小组多次荣获了西华山钨矿的表彰,为当时新中国的钨矿生产立下汗马功劳。上图拍摄的时间是1958年7月,获奖之后的父亲与各位工友穿着统一的衬衣精神抖擞地留下了一张合影。后排左二为朱南孜。
编者:以上部分资料与相片由施千里、朱伟华等人提供,在此表示感谢,部分相片来自互联网,在此向原作者表示谢意!